中阳吕梁民间剪纸寓意丰富的象征性

悠悠南川河从远古流来，清澈、甘甜、滋润这一方沃土，哺育着古老灿烂的中阳民间文化，中阳民间剪纸犹如一朵鲜艳的山花，绽放在黄河之滨，妖娆于吕梁山上，璀璨夺目，香飘四溢。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民间剪纸研究会会长评价中阳民间剪纸为，中阳民间剪纸是历史的活化石，它鲜活地保存了那些只能靠古史传说和地下文物来推测猜想的文化，印刻着中华民族历史发展的足迹。中阳民间剪纸之所以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和艺术气质，其中一个最主要的构成就是其独特的造型特征。

在中阳，每每提到剪纸图案的内容，人们就会如数家珍般地告诉你：“狮子啃绣球”寓意追求吉祥，“刀剪五毒”寓意瘟疫断绝，“五福捧寿”寓意长命百岁等等，可见其象征手法运用的广泛和深远。荣格说过：“象征的意义在于试图用类推法阐明仍隐藏于人所不知的领域及正在形成的领域之中的现象。”中阳剪纸中大量运用这种手法，一方面体现了我们先民在表情达意时力求含蓄隽永的民族传统，另一方面也是原始思维“互渗律”的具体体现。法国人类学家列维•布留尔认为“互渗律”指的是原始思维中使不同事物得以相互比附、相互渗透、相互作用的意识形式或关联原则。

于是人们首先注意的就是事物的“形似”及其“相类”比附。在中阳民间剪纸中，可以发现大量隐含着象征比附思维的作品。譬如：葫芦因其体型圆隆、多子、繁殖能力强，被人们当作生产能力旺盛的母体象征，表示“孕育”之意。《诗经》中有“瓜瓞绵绵，民生初生”，瓜即葫芦。这句诗在今人看来无非仅是有些情趣的比喻，但是在远古先民的意识里却曾经是真正令人虔信膜拜的庄严事情。的确，葫芦富有包容特征的体型很容易使人激发一种联想：在原始的生殖崇拜阶段，我们的先民把妊娠妇女的形象神话——物化为葫芦，甚至大篆中的“女”字也像是一只束腰的葫芦，当然，在民间剪纸中，葫芦的原型还变相为壶、瓶、罐等器物。在中阳民间剪纸中，寓、隐、藏也是其造型的重要特征。两性之间的相爱、结合、生育本来是生物的自然现象，也是古今中外艺术创作永恒的主题，但是，在民间剪纸中，这一主题却很少直白地被表达出来，而常常是以花卉和动物来象征。如莲花、牡丹、梅花等一般象征女性，用穿莲的鱼、登梅的鸟、采蜜的蜂等来象征男性，于是就有了《坐莲娃娃》、《凤凰戏牡丹》、《双凤闹梅花》、《蝶扑榴》等看似装饰实则寓意丰富的剪纸作品，而“抓鸡娃娃”更是以其明显的婚配寓意被当地人尊为繁衍之神。

其实，我国自古以来就习惯用某种兽、禽、花、木来象征有寓意的艺术形象。如龙、鹿、麒麟为瑞兽，凤、鹤、公鸡为祥禽，以松树象征长寿，以梅、菊寓意清高等等，这些在中阳民间剪纸窗花中都有表现，就连民众现实生活中非常厌恶的老鼠在剪纸作品中都频频出现，《老鼠偷南瓜》、《老鼠嫁女》、《老鼠娶亲》等作品举不胜举，其实际寓意是多子多孙。当然，随着社会的进步，有所谓“图必有意，意必吉祥”的说法，就是说上述这些象征意味变得越来越世俗化，以音和谐、以形相喻的艺术风气开始弥漫。譬如：莲花和鱼，就成了（莲）连年有（鱼）余；猴子、蜜蜂、马，结合而成马上封（蜂）侯（猴）；剪一个花瓶插上牡丹和桂花，便有了富贵（桂）平（瓶）安的说法。